【七】

 

没有边界的海与夜空融在一起仿佛深蓝的金融锦绒缀着大大小小的碎星。巨大的蓝鲸只露出一边的脊背，安静地沉浮在大海中央，像汪洋中一个孤独的岛屿。

 

少年与青年坐在这个岛屿中央，像是离星空很近，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月宫上的寒凉。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小菊，你说嫦娥都变成了仙子，还想着回人一间吗阿鲁？”

 

“会的吧，毕竟人间还有她的恋人。”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为什么？”

 

本田菊有些怔然地看着王耀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变成天上的仙子，不好吗？都有无尽的生命，不会老去的容颜，不好吗？”

 

“明明她已经厌倦了人类的生活，留在月宫中，不好吗？”

 

本田菊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想了想：

 

“可是在人间有她喜欢的人。”

 

“无论神仙的世界有多美好，她还是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心爱的人。

 

风吹动的衣袂像无助的落叶。

 

原来如此。

 

因为有那个人，所以你一定不会留下来

 

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本田菊有些不安的看着王耀暗金色的瞳孔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哀伤与痛苦，安静地，绝望着。

 

 

 

“如果……”

 

王耀面对着他，露出一个凄凉又带着些许期盼的笑容，像是绝境中的人突然想起生命中美好的事情,笑了。

 

“如果，是我喜欢小菊呢？不能为这种事情，留下来吗？”

 

风吹海浪溅起水花，夜风拂过身侧，像情人的呼吸近在耳边。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是……”

 

彩色的泡沫终于在阳光下破碎了，天边露出晨曦，夜晚终将结束，天，破晓了。

 

王耀看着他，眼睛里最后一点儿火光也像泡沫一样消失是在晨光之中，僵硬地牵动嘴角：

 

“你是这么想的吗？”

 

不，不是这样的。

 

“一定要离开吗？”

 

本田菊垂下眼睑，羽睫遮去了黑色的眸，努力眨去眼睛的干涩。

 

“在下……必须回去。”

 

我不想离开啊。

 

“一点留下的想法都没有吗？”

 

“没有……”

 

我想留下来啊

 

能留在您身边，就好了。

 

“在下必须回去。”

 

“很好……”

 

火星被风吹起烧成烈焰席卷过暗金色的瞳孔。

 

本田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耀压在了鲸背上，王耀的脸贴得极尽，瞳孔中的烈焰仿佛能直接出来灼烧本田菊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人鱼绝望几近疯狂的模样。

 

“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呢！”

 

“为什么……”

 

本田菊怔住了，直到王耀的压下来，舌嘸头粗鉬暴地挤蚞进本田菊的口畝腔，肆意地卷动咬楘噬，好像这样用力地，可以留得住什么。

 

为什么

 

可以这么轻易的抛下别人

 

粗砪暴的动作在柔软的口畞腔中引起丝丝痛意，本田菊试着反抗，躲避，奈何王耀压得太紧。恼羞成怒地，本田菊咬破了王耀的舌踇尖，血的腥甜在口畒腔中弥漫开。可王耀不在乎这点伤口，继续在本田菊口畮腔中攻城掠池。最后放开本田菊的时候，鲜血染红了本田菊的嘴角，像绽放到极致的绯樱，以生命为代价的绚烂。

 

“本田菊，你真的是个冷血的，”

 

“没有心的人。”

 

王耀看着眼前垂头不语的少年，突然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海中央显得格外凄凉。

 

“青——”他唤到。

 

白海豚在波浪间探出脑袋来，不安的看着她反常的主人。

 

 

“送他回去。”

 

“耀君……”

 

“送他走！”

 

本田菊看着他很久，最终没有说什么，跨上白海豚，任由海豚带着他游向海岸。

 

大海中央，一鲸一人，一座孤岛，一夜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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